免疫与健康

    南方农村报-新牧网讯（记者区勇强http://news.sohu.com/20140113/n393405842.shtml） "困难让我鼓起勇气要向汪副总理发出求援"广东天农食品有限公司总裁张莹接受新牧网记者采访时表示。1月9日，中国畜牧业协会收到张莹请求协会转发给汪副总理和卫生部部长的求援短信，随后，这条短信被转发至新牧网编辑部。1月10日，新牧网记者向张莹确认了此事。短信中称，因为广东反复报道人感染H7N9事件，导致消费者人心惶惶，谈鸡色变，活鸡量价齐跌！以"公司+农民"模式与天农公司合作的养鸡户共有4000多户，疫情期间公司仍照价回收农户的活鸡，但现在活鸡面临卖不掉，屯积在合作农户的养殖场，引发养殖户恐慌。如果H7N9继续被放大，公司一但停止活鸡回收，则上万农民会一起闹事，引发社会动荡。......广州市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彭澎分析，政府目前的严格措施，除了公众健康第一的原则，很大程度上还受到了非典的心理影响。包括整个社会都会因为对当年非典的恐惧，而在类似的疫情问题上倾向于严格的措施。另一个现实则是，对于政府官员来说，即使一两个人感染禽流感的病例，对他们的政绩都有极大影响，而家禽产业业受到打击，却不会有太大的政治影响。

    对于这个报道，我认为，是非常值得关注的一个问题。我在之前就说过，应该正视禽流感病毒感染人的问题，应该调查研究，确认其致病机制，彻底排除偶合感染的问题，而不要简单的进行数字的报道，否则，很可能会造成养殖业不必要的损失。

    我觉得，彭研究员说的很对，我们至今对于禽流感的恐惧心理，主要是由于没能调整心态，顺利走出SARS给我们带来的心理阴影。其实，SARS作为一种新发传染病，人们初次面对时确实不知所措，有所混乱，产生些许失误在所难免，当时采取的措施今天看来虽然并不是都是最合理的，但基本都是必要和正确的。不过，在这些措施中，最不应该的就是撤消孟学农先生的市长职务。因为毕竟非典是一个新的传染病，而我国疾控中心和专家当时都确认其病原是衣原体，根据衣原体的传播规律，北京市政府当时采取的防控措施确实并无明显失误之处，而且最终的结果表明，在世界范围内SARS的确诊人数也就在8000多人，死亡约811人，而据说，仅2011年，我国因感染狂犬病死亡人数就达1879人。但不知因何原因，在非典疫情发展尚未完全明确，各种措施都未完全启动，最需要地方领导组织协调防控之际，却撤消主管领导的职务，不仅被给领导及时纠正错误挽回损失的机会，而且更可能导致更大的混乱。这使得目前的地方主管领导都对新发传染病感觉过敏，在完全不了解禽流感的流行传播方式以及可能发展形势的情况下，一刀切的采取断然措施，从而对养殖业造成了很大的经济损失。

    不过，要走出SARS给我国，特别是领导干部们，带来的心理阴影，避免因为对新发传染病过度敏感而造成的损失，就应该建立长效科学的传染病防控制度和专门的实体机构，并建立禽流感分级预警制度。

    首先，目前禽流感防控造成养殖业损失最大的原因，在于我们应对新发传染病的机制和方法，还是在SARS时采用的全社会动员时的人民战争时的紧急动员制度，一旦发现新发传染病或者疑似病原体，就立即全体动员，采取很多管控措施，例如将本属乙类传染病的传染病按甲类管理，进行病例的日报制，这都大大增加了社会的关注度，也增加了领导的压力。同时，由于有关部门的应急办公室属于协调性机构，本身并没有日常的建设资源和规划，没有评估和预测疫情可能发展趋势的责任和能力，专业人员也基本都是临时调用，无法对疫情及防控的风险进行细致的评估，因而也使领导在决策时心中无数，更加剧了人们心中的恐慌感，容易作出过度激烈的决策和行为，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因此，要走出SARS给我们带来的心理阴影，就必须依靠科学和制度建设，给领导提供可靠的科学根据，便于进行科学决策，在保证公众健康的前提下，减少或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安定社会环境。

     具体到禽流感来说，我认为，首先应该建立一个人感染禽流感预警中心，通过血清学研究，对人群感染禽流感的状况进行一个基线研究，确定一个感染的基础值。然后，定期对人群禽流感病例进行监控，设定不同级别的病例数标准和相应的处理预案，并根据疫情的实际情况实时进行趋势预测，以为决策提供依据。例如，如果人感染禽流感病例数仅在基线水平，可以不采取措施；如果，在某地出现了新的可感染人的禽流感病例，但仅为个案，可以进行关注，并研究其机制和传播的风险；如果，在某地出现了多个人感染禽流感病例，应该进行重点关注，判断传染方式；如果，在某地集中出现多个人感染禽流感病例，且存在禽类传染人的明确证据，则应该对禽类采取必要的管理措施，......

     不过，要实现禽流感的分级预警制度，就必须要建立专门固定的实体研究机构，应该使原有的传染病应急办公室实体化，并将单一的协调功能扩充为集病原体研究、疫情发现、判断和预测，以及协调防控、救治和管理的专门机构，进行专门的建设。有人可能认为，为了一个禽流感就花钱建设这样一个机构，是不是太浪费了，但实际上与每年因为人感染禽流感个案报道而扑杀家禽造成的经济损失和社会损失相比，这个钱花的物有所值，而且还可以用于其他传染病的疫情估计和监测，是值得的。

     最后，我觉得，SARS已经过去多年了，应该正确和科学的评价当年的损失和应对措施，应该给孟学农先生等因为SARS事件而被冲击的人士一个科学客观的结论，这其中也包括间接因为SARS而被牵连的董建华先生和梁锦松先生等香港官员，我个人觉得他们是受了委屈的。这也有助于帮助大家一起走出SARS给我们留下的阴影。

     北京大学免疫学系  王月丹 博士

     于学院路38号